即便有一千个不愿意。可军令如山,诸将只好率领自己的备队离开伏击地点原路返回家康本阵,大久保忠佐觉得此番奇袭失败是自己低估了秀保的实力,出于内疚,执意要求担当殿后。
就这样,以三千毛利军和酒井忠世为挡箭牌,大久保忠佐率领五千军士沿原路全身而退。于天黑前抵达德川家康本阵,家康得知战况后并未处罚忠佐,而是对其表示谅解,仍让他率领五千旗本守卫本阵。等待前锋传来消息。
回望方丈原,大久保忠佐的见死不救让酒井忠世的威望大幅下降,既然德川军不愿送死,毛利军又岂能白白牺牲?在这种思想的充斥下,越来越多的毛利军选择逃亡,更有中上级的武士谋划兵变,以酒井忠世的首级换取秀保的宽恕。
三波冲锋下来天色已暗,毛利全军上下不足一千二百人,可酒井忠世仍旧命令毛利军冲锋,并且向他们承诺,只要突破秀保本阵,大久保忠佐便会按照约定前来支援,与其合兵一处诛杀秀保。
他的这番陈词滥调已经敷衍不了行将崩溃的毛利武士,一支以吉川家臣为首的武士队从侧面将酒井忠世的小队加以包抄,在被砍伤了数人后,一鼓作气斩杀了包括酒井忠世在内的八名德川家臣。为首的吉川武士利索地砍下酒井忠世的首级,在两名武士的陪伴下出使秀保本阵以示投诚。
秀保觉得此时正是对决德川家的关键时刻,因而宽恕了这支毛利残部,将他们的武器收缴后遣返至大田原城收押,待战事结束后再遣返原籍。至此,以吉川广家为首的东征毛利军只剩下与秀保一条心的毛利秀元,德川家康的劣势在天黑前进一步扩大。
战至七时,双方鸣金收兵。此时的德川家可谓是损失惨重,井伊直政、酒井忠世、松平忠政等大将先后战死,汤原战场最终溃败,神原康政、渡边守纲两部两千人死里逃生前往大久保忠常阵地休整;大久保忠常所部四千、本多康重四千、水野忠政一千二百人编制相对完整;酒井家次的六千人撤往本多忠胜处,合兵九千作为家康本阵的屏障;本多忠政以一敌二,损失近三千,好在双方收兵,方才保存了四千军势;南翼战线基本崩盘,鸟居忠政仅剩三千、内藤正成仅剩两千,吉川广家的内应全军覆没;不过大久保忠佐的临阵撤退还是为家康保存了些许实力,使得本阵的两万的并未受损。
如此算来,德川家康所剩兵力仅为五万人,而秀保的兵力则保持在七万两千人,这还不包括小早川秀秋的一万三千人以及川北的三万七千五百人,若是加上这两股军势,秀保的总兵力将达到惊人的十二万两千人!德川家康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明日对决必定是死路一条。
“左近他们何时能够抵达桧原?”在本阵,秀保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不出两个时辰,今夜便能抵达汤原,出云守应该率先得到消息。”青木久矩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很好,明天便能见分晓了。”秀保微微一笑,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金吾呢,他还在歌川庄逗留么?”
青木久矩点了点头:“正是,上杉兵败后金吾便按兵不动,是敌是友难以区分……”
“你也觉得其中有蹊跷?”
“臣下不敢,金吾乃是太阁的养子,理应对丰臣氏忠心耿耿……”
“理应?这个词用的好,”秀保呵呵一笑,“理应忠心耿耿,可事实如何,你我皆不得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