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百宴温和地笑道:“您误会了,谢侠士和高督察是奇侠妙探,高督察的案子,自然会参与,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来帮我们的。相信有他们两位珠联璧合,那幅画一定会很快物归原主。”
安普洛夫悻悻点下头,没再多说。
邓百宴一指后面的珍珍,又道:“这位小姐是?”
珍珍还一直站着。谢开擦两把手,扯着她坐下道:“这位是珍珍警探。我怕贸然前来,意外被邓老板告私闯民宅,所以找个警察作证。”
邓百宴笑起来道:“一直以为谢兄弟和高督察是一对,没想到还有一位,谢兄弟真不愧风流侠士。”
珍珍红下脸,强调道:“madam是我师姐,我们是好姐妹。”
谢开倒很干脆道:“你邓老板都说我是英雄了,身边哪能少了美女?”
邓百宴哈哈笑道:“那是。那是,谢兄弟艳福不浅,让人羡慕。”
珍珍再度红面,悄悄向谢开投去一眼。
安普洛夫不耐烦了,问道:“那么好吧,谢先生,你既然是侠客。不去劫富济贫,到我的派对来做什么?”
邓百宴和珍珍都把目光投向谢开,看他到底是何居心。
谢开旁若无人地吃两口鱼子酱,不紧不慢道:“安普洛夫先生多虑了,我这个侠客既不劫富,也不济贫。只做公平交易。”
安普洛夫彬彬有礼道:“谢先生要做什么交易?”
谢开微笑道:“你不是来卖画吗?我当然是来买画。”
安普洛夫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不由一怔,望向邓百宴。
邓百宴亦极意外,身躯前躬,向谢开道:“谢兄弟要参加竟拍?”
谢开坦然点头:“没错。前提是这幅画找到后,你们还会照常拍卖。”
邓百宴忙不迭道:“这个自然。”又试探道:“不过。文征明的画,向来是收藏的热品,已经有不少收藏家表示兴趣,我们的起价就三百万,届时叫到上千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谢兄弟真这么有信心?”
谢开慨然道:“邓老板尽管放心,这幅画我志在必得,就算李嘉诚来了,我也会喊得比他更高。”
邓百宴重新靠回椅背,笑道:“谢兄弟有此实力,直接去不就得了,何必亲自跑一趟,难道真为区区鱼子酱?”
谢开大言不惭道:“实力我当然有,但得保证画是真迹,还得来路正常,不亲自问问,怎么能放心?”
两人对话是用中文,安普洛夫听不懂,向邓百宴目光询问,邓百宴只好用英文翻译一遍,并用眼神示意他回答。
安普洛夫坐正身体道:“我知道贵国有很多珍贵文物流失,但请相信,这幅画绝不属于那一类,和任何非法的方式都无关,它是我家族多年的珍藏。”
谢开道:“你的家族怎么得到它?”
安普洛夫呷一口伏特加,淡淡道:“我的家族拥有优良的传统,曾作为俄罗斯公使出使贵国,和贵国的大皇帝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被赠与这幅画。”
谢开道:“哪位大皇帝?”
安普洛夫答不上来了,可谢开跟他说话是用俄语,邓百宴也听不懂,只好向邓百宴翻译一遍求助。
邓百宴道:“安普洛夫对中国历史不是太了解,我曾经和他谈过,应该是乾隆皇帝。”
谢开微微笑道:“这就奇怪了,乾隆时期和沙俄来往并不太多,也没有常驻公使,怎么会和他先人结下‘深厚友谊’,还赠名画,能考证吗?”
邓百宴也答不出来了,信誓旦旦道:“这个在下不清楚,但在下既然干这行,相关的知识还是略知一二。这幅《松山溪旅》,一直只见于业内传闻,并不见于实物,但可以肯定,的确不在各次失物中,因此来路方面,谢兄弟尽可放心。”
谢开点头道:“既然邓老板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言罢起身:“告辞了。”
珍珍随之而起。
邓百宴不料这么快就走了,讶道:“谢兄弟要走?”
谢开道:“问完了当然要走,再说我还得找画呢,不然你怎么拍卖?”
邓百宴连忙首肯:“那是那是。”又问道:“可下周一就是原定拍卖时间,不知谢兄弟什么时候能找到?”
谢开道:“三天之后,你就等着数钱吧。”向珍珍一摆手,转身离去。
邓百宴忙跟在后面相送。
谢开忽又转回,一指食物桌道:“对了,你的鱼子酱不错,我过几天就要花几千万买你的画了,带走点没问题吧?”
邓百宴愕然道:“没问题,谢兄弟喜欢,尽管随意。”
谢开笑道:“跟有钱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那我就不客气了。”过去就捧起四盒,不由分说堆到珍珍怀里,自己又抱起四盒,在众目暌暌中扬长而去。
邓百宴瞠目结舌,这可是正宗乌克兰鱼子酱,一盒两万多港元呢。
谢开能不能拿出几千万他不知道,但至少这一趟,肯定大敲他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