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读懂谢田亮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说。想想以后破案还要经常来高岗村,不想把谢田亮逼得太紧,于是没再问下去。
这时已经过了中午,朱钢说现场已经勘查完毕,大家收拾工具回县城,等尸检结果出来再开会分析案情,定侦查方向。
两天之后的下午,大家坐在会议室里,开始讨论案情。
郑祖华先说:“死者方敏东被人用带槽的锐器刺中心脏,在心脏左侧发现约五厘米深、两厘米宽的刀痕。通过电脑在刀具库里检索,比对上了一把单刃的折叠刀,这种刀非常普通,任何商店都能买到。因为用带槽的刀具杀人能让死者的血得更多更快,所以凶手选择这种刀。”
“死亡时间?”朱钢问。
“死者胃内容物完全排空,所有食糜都进入肠道,可以判断他死于9月18日凌晨1点到2之间。”
“我来说说。现场被凶手用自来水冲洗过,没有提取到鞋印,唯一的鞋印是死者的同事汪水旺,因为谢田亮和村干部都没有进入现场,现场外的走廊上提取了18种足迹,其中有儿童的、女人的、男人的,从足迹方面去寻找凶手比较困难,凶手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我相信他不会轻易把足迹留给我们。”车晓林说。
“对,在死者的卧室里提取了8种比较新鲜的指纹,我拿放大镜观察,其中7种都是儿童的,应该是死者的学生留下的,另外一种就是死者自己的,这说明凶手是戴手套作案的。”
“现场只有一层木门,门上安装着弹簧锁,凶手应该是用纸片开锁进门的,因为门缝与锁头之间的缝隙很大,足够插进两张身份证,凶手推开门的时候,可能让死者听到门的响动,然后起床查看,他从卧室走到客厅,走出卧室门三步之遥被凶手杀死,头朝里面脚朝外面地倒在离卧室门1米的地方。”吴江说。
“杀人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没有成年男女的指纹呢?”小克问。
“可能最近没有成年男女到过死者的房间。听说死者这些年来越来越不爱和人交往,似乎得了自闭症,这是汪水旺说的,方敏东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就是汪水旺。”朱钢说。
“我问了谢田亮,他说方敏东不可能有仇人,因为他处处与人为善,性格内敛懦弱,应该不是仇杀,他脱下的西裤后袋里有2100元现金,三星的智能手机也没被拿走,几乎可以排除财杀,剩下唯一的可能是情杀。”小克说。
“我同意小克的看法,我们就从情杀查起,如果没有结果,再回到仇杀上来。”朱钢边说边望着吴江,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吴江点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但是,我们不能排除仇杀的可能,我们在调查情杀之时,可以边走访方敏东身边的亲朋好友。许多隐形的仇恨连死者本人都不知道,何况是不经常跟方敏东一起玩的谢田亮?”
大家统一意见之后,把此案命名为9·18案,与日本开始侵略中国同一天。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吴江带领车晓林和陈理走访方敏东的亲人;另一组由朱钢带领小克和吕莹莹走访高岗村的村民,期盼能从村民的口中找出线索。
吴江、车晓林和陈理去找方敏东的老婆白宛,白宛叫他们去她公司见面,是吴江给白宛打的电话,在电话里,白宛并不像是个刚刚死了老公的女人,虽然声音有点沙哑,但是,没有深度的悲伤,只有浅浅的忧虑,这不符合常理,而且还能在公司里上班,更不可思议。
白宛的公司位于县城南部的水南村,原来是国营汽车维修场,后来解体了,白宛与几个朋友合股买下了这块地,然后重新建造了两栋办公楼,并买下了原来的旧货车,成立长隆汽车货运公司,开始经营货物运输。
15年过去了,长隆货运公司把所有旧货车淘汰,更换新车,随着物流的鼓胀,特别是这几年网购的流行,长隆公司的业务也蒸蒸日上,目前已经拥有上千万的资产。
白宛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占有40%的股份,其他三位股东各自占20%的股份,白宛是董事长兼总经理,由于她与省石油公司的老总关系非常密切,她的货车烧的都是平价油,是她亲自去石油总公司批发的,从来没有在加油加过油,光石油差价这项,长隆货运公司每个月就能省下20万元,所以,其他运输公司无法与长隆公司竞争。
他们走进长隆货运公司,宽敞的水泥坪上停了20多辆各种牌子的大货车,经过这些货车走到底,才到了行政楼,行政楼一共五层,是新建的大楼,洁净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白宛的办公室在五楼走廊的尽头,他们乘电梯而上,来到办公室门口敲门,一个年青漂亮的女孩来开门,她看见三个穿警服的警察到来,说:“你们是刑警队的吧?请进!”她转身带他们来到套间里面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