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吴江和小克走进仁王庙,看见有几个中年妇女掏钱向一个老人买香烛,10元一把香、三根小蜡烛和一小串鞭炮,也有大蜡烛和长鞭炮,但价钱贵了一倍。
卖香烛的老人满头白发,皱纹纵横交错,像松树皮,说话口语不太清楚,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比较灵动,吴江猜测他应该有80岁了。他留着短发,穿着一件破旧的呢大衣,脚着一双千层底布鞋,不像是出家之人,应该是靠卖香火挣一点生活费的孤寡老人。
他俩以前没有见过他,可以肯定他没有住在庙里,否则,他们肯定会认识。吴江等他卖掉香烛之后,走上前去问:“请问大爷,您贵姓?”
他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是不是要买香烛?”
看来他的点耳背,吴江大声问:“您名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哦,我名叫水前良,就住在庙下面的良村里。”他指着良村的方向说。
“您经常来仁王庙卖香烛吗?”
“不是的,我只在每年过节或者初一和十五来庙里卖香烛。”
“您多少岁了?”
“我?我83岁了。”
“您年纪这么大了,还上山卖香烛,真不容易啊。”
“没办法,我无儿无女的,只能靠卖些香烛挣些钱。”
“您应该有吃低保吧?”吴江知道低保户每月可领800多元,够他的生活费了。
“乘着还能走去的时候,多挣点钱,亲朋好友的子女结婚时,好随礼。”他微笑着,脸上带着满满的自豪感,看来他的心态很好,所以,如此健康长寿。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向您了解情况,请您配合我们好吗?”
“好好好,你们坐下说。”他原来是站着的,说完之后,他坐在条凳上,吴江和周挺在他面前坐下,双方隔着一个长方形桌子。
“您认识张进发吗?”
“哦,我认识他,他住在这里两年多了,是我在看见他睡在天桥底下,很可怜,才带他来庙里住的。他是个好人,把庙里打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他没来以前,都是我在打理,我每个月会给他300元。我还教他种菜、养鸡、养鸭、种稻谷,这样不至于饿死。”
吴江被他感动了,没有想到他那么老了,还要照顾精神病人:“您太善良了,下辈子肯定会很有福气的。”他知道老人喜欢听这样话,人,哪有下辈子?吴江是坚定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轮回的玄说,“张进发死了,您知道吗?”
“死了?我不知道,我以为他去了别的地方呢。他是怎么死的?”水前良非常吃惊地看着吴江,似乎不相信他说的话。
“是被坏人引诱……毒死的。”吴江不知道怎么对他说才好,因为说太详细很费劲,毕竟他的耳朵不好使,“所以,我们要来调查是谁把他引诱自杀的。水大爷,您有没看见过谁和张进发来往过?”
“好像没有吧?他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爱和人交往……哦,我想起来了,前一段日子,我看见有一个人凌晨三点多就来庙里,和张进发聊天。”他的声音有点哽咽,那是因为张进发的死而流泪,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毒害一个精神病人。
“哦,请您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说一说,这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一定把杀害张进发的凶手抓捕归案,为张进发报仇。”
“那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早晨三点就醒来,我感到很无聊,就想来庙里看一看,一是想看看张进发;二是担心下雨,张进发忘了收衣服。我拿着手电筒,来到庙里,庙门没有关上,我觉得有点奇怪,一般情况下,张进发是会关庙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