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交了管家职权的代姨娘闲了下来,可是接手的余若菡却忙坏了,因为代姨娘交给她的完全是一本烂账,没有任何头绪条例可言,类目也千奇百怪的,东西和账本上记载的也对不上,余若菡看的是一个头有两个头大,但是有一点儿却是理清了的,那就是代姨娘必定从中捞了好处了。
这管家的人甚少有不捞油水的,代姨娘不仅也不例外,还捞的特别狠,一般人捞油水总会把账面上抹平,可是二房的帐本来就稀里糊涂的,小苗氏当初走的匆忙,都没有交接一番就走了,她的心腹也被贬的贬,卖的卖,当时二房乱成一锅粥,有人趁水摸鱼偷了东西都没人知道,所以代姨娘拿到账本的时候已经烂的没法理了,代姨娘索性破罐子破摔,可着劲儿的捞油水,烂账就变得更烂了。
余若菡倒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花了大半个月的功夫可算是把烂账差不多都理清了,将缺的物件,对不上的几笔账都记录好,带着整理一新的账本去找朱氏去了。
余若菡将账本拿给朱氏看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向朱氏表明自己是能管好这些事的,向她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真如邓嬷嬷说的那样,朱氏让她接替代姨娘的事务是为了向她示好,那她这样做就算是回应她的示好了。
“代姨娘把账本拿来后,我花了时候整理出来了,只是有些地方不太对的上,想让大伯母您给看看!”
没想到朱氏看了看整理的条理清晰的账本只是夸了余若菡两句,并不在意账本上的亏空,“大少奶奶果然能干,大少爷有大少奶奶这样的贤内助,是大少爷之福,也是我们姚家之福!为了怕大少奶奶为难,早些时候我已经请示过侯爷了,这些以前的帐就算了,不要再追究了,以后的帐大少奶奶自己记好就行了!”
朱氏这一番话的意思似乎是认为余若菡来找她是想告状的,想把以前的烂账算个清楚的,可是余若菡来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被朱氏这样误解心里分外不愉,也明白了邓嬷嬷的猜测是错误的,朱氏并没有向自己示好的意思,看她一口一个侯爷的,她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奉了长乡侯的命令,她不过是个在中间传话的,一点儿主也做不得。
余若菡忍着不屑假意感激,“那感情好,我这儿正为难着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如此倒是便宜了!给我省了不少事,还是大伯母疼人!”
朱氏知这感激是假,却还是佯装受用的很,一脸高兴的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年纪小,又是新进门不久的,若是有人仗着几分脸面对你不逊,尽管跟大伯母说,大伯母给你撑腰!”
余若菡谢了,搬着那一摞账本回去了,邓嬷嬷知道是因为自己自以为是的猜测害的余若菡在朱氏面前自讨没趣了,所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说话。
余若菡哼声道,“一个乡下来的女人,无儿无女,也敢在我面前充大头,一口一个侯爷的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侯夫人似的,既然早就请示过了,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等我等理清楚了才说,竟然也敢看我笑话,让我白白耗费了半个月的心力!”
邓嬷嬷小心提醒道,“这浪费气力事小,就当操练自己了!现在的问题是所有人都知道大奶奶您带着账本去找过大夫人了,十个里头只怕就有十个是觉得大奶奶是为了清算亏空去的,那那些手里不干净的人能不记恨大奶奶您?可是现在大夫人说不追究了,这帐自然不用算了,大奶奶您又带着账本回来了,落在别人眼里别人会怎么想?只怕是都以为是大夫人的功劳,心里指不定如何感念着大夫人呢!大夫人这是踩着大奶奶您给别人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