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儿,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萱妃对窦毅的长相还算满意,但是那道蝴蝶状的疤痕,却令她想到了那处在权利中心的襄阳长公主宇文毓,一想到宇文毓,她就想到了自己左眼眼尾的那指甲盖大小的疤痕。想到这,萱妃对眼前的窦毅便甚是憎恶起来。
“妹子,毅儿六年前去边塞买马,却不巧遭遇了当时犬戎人袭击北魏的战争,他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被犬戎人的暗器打伤了脸,好了以后才惊奇的发现有了这么一道蝴蝶状的疤痕!”这时,一直站在萱妃身边的叱奴言对萱妃解释道,他看出了萱妃的心思,当下便打算以言语暗地里警告她一番。
谁知道萱妃对此不屑一顾,要知道一个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相貌,她自己有个疤无所谓,但是叱奴族居然还安排了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到自己身边帮自己,这个男人会时不时的提醒自己受过的屈辱,只要这个男人在,那自己一定不能专心的隐忍,到时候,自己与叱奴氏一族就功亏一篑了!
萱妃恶狠狠的想着,可是她殊不知正因为自己会这么自私的念头,导致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宇文护动了弑君弑弟的恶念,也直接导致了宇文护最终惨死,而窦毅也明里暗里的与宇文祎联手对付她的局面。
“兄长,让窦家换一个人来吧,本宫不想每日对着一个时不时会提醒自己曾经受过屈辱的男人!”萱妃对叱奴言道,叱奴言一脸为难的望着萱妃:“妹子,他……可是窦家的长子嫡孙啊!”说到后面,叱奴言的声音近乎微乎其微,萱妃知道窦氏门阀的祖上是汉武帝时期的权贵,可是这乱世里,权贵又如何呢?对她而言,顺她心的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萱妃毫无人情的对自己的兄长说:“兄长,若是你觉得对不起表兄,那我就安排毅儿去长公主的身边,让他好好的辅佐长公主!”说着,她还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而叱奴言在听见自己妹妹的话语后,也莫名的奸笑起来:“如此也甚好!”
他们二人都奸笑了许久,所以,他们都没有看见在一边待着的窦毅脸上,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的得意笑容。
而另一边,林碧落赶到了东宫后,急匆匆的帮宇文毓收拾好行李,便扯着宇文毓离开了东宫。“姐,你做什么啊?这么冷的天,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宇文毓被扯得受不了,对林碧落问,林碧落回头瞪了眼宇文毓,宇文毓当即就没了声音。
等他被林碧落扯上出征的马车,然后离开了建康赶往徐马坡,他才渐渐的感到不妙。“毓儿,你做什么?”在出城后没多久,闭着眼的林碧落对企图掀开幕帘的宇文毓问,宇文毓讪讪的收了手坐回到林碧落身边:“姐,你这是要带毓儿去做什么啊?”
林碧落闻言,睁开双眼看着宇文毓:“毓儿,你也不小了,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姐也不瞒着你,今日,姐要带你去围剿犬戎大军与西凉大军,顺便攻打西凉国都!”“什么?围、围、围剿犬戎和西凉大军?”只见宇文毓一脸惊恐的望着林碧落,他忽地龟缩起身子:“姐,毓儿不行,毓儿不行的!”
林碧落见状,一巴掌拍在了宇文毓的身上:“哟,当年是谁啊,年纪轻轻的说要娶了安北公家的大小姐,还信誓旦旦的在我和父皇面前立誓,会南征北讨,来明自己的意志!”林碧落话刚说完,就见宇文毓一脸羞红道:“姐……是我……是我说的……毓儿一直都没有忘,可、可这也太突然了……”
“就是因为突然才有效果,你也陪着姐看过史书,历史上有哪个国家打仗的时候还会对着敌人大喊‘我们来攻打你们啦,你们快做好准备吧’这样的话啊?谁会让你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来偷袭你啊?”林碧落再次拍了宇文毓一巴掌,随后循循善诱起来。
“我……我……我怕!”宇文毓憋了半天,憋出了特窝囊的两个字,林碧落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小子啊,居然这么窝囊,你自己说吧,你要做个不诚信的坏小子还是做个有诚信的将领?”宇文毓闻言,愣了愣,随后说:“我、我、我要做个诚信的人!”
“那么你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应该明白了吧?”林碧落继续诱导着宇文毓,宇文毓想了想答:“毓儿明白,毓儿明白!”林碧落闻言,笑了:“这才对嘛,我的弟弟怎么可能那么不守信,那么窝囊废呢?”林碧落话音刚落,宇文毓就接话道:“诶姐,不对啊,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骂我呢?”
林碧落见状,狠狠的松了一个爆栗给宇文毓:“我说的话是在骂人吗?”宇文毓揉着脑袋委屈的蹿到一边:“不是……不是……”林碧落闻言,笑眯眯的说:“这才对嘛,你个小子,二十才刚出头就耳朵不好了,不行,回去得叫你那安侧妃给你好好的炖炖补药……”
“姐……别啊,你可不能这样,安儿到时一定会追问你原因的,你一股脑全说了,影响到了我们夫妻的感情,你可罪过了!”宇文毓闻言,急忙对林碧落劝说道,林碧落阴笑了许久,然后宇文毓在林碧落的笑容里反应过来,自己彻头彻尾的遭到林碧落的戏耍了。
“姐……你可真是太坏了,我……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在宇文毓打算对林碧落控诉的时候,一阵巨响传来,而后宇文毓与林碧落所坐的马车忽地震动了起来。“别慌,毓儿别慌!”林碧落异常镇静的抓住了宇文毓的手安抚,而后她钻出马车外对外头的士兵与特工小队说:“大家不必惊慌,很快就会过去的!”
林碧落说完,打赌似得在心底默默的倒数着,在她数到第三十的时候,外头的动荡霎时停住了。而她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则离徐马坡不过三里的路。隐隐约约的,林碧落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惨叫声与痛呼声,林碧落心念一动,大喝一声:“修正一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