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搭理她,发车挂挡,向前走。
车子向前走了很远,莎莎忽然说:“你知道莲姐为什么会收留我?”
我不语,假装没听见。
莎莎继续说:“因为我告诉她,我可以搅和的你离婚。”
我说:“我知道了。”却不看她,继续开车。
莎莎侧脸看我,表情有些无聊,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喃喃地道:“你的手表好漂亮。”
我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道:“你喜欢?”
莎莎立即点头,“喜欢。”
我立即伸手摘下,递给她,“拿去玩吧。”
那劳力士是德叔买的,三千大洋,普通人仔细看也分不出真假。
莎莎欢快地戴在自己手上,哈哈地笑,问我:“这个很贵吧?”
我说嗯,挺贵的。
莎莎欢喜地说:“我也觉得贵,上次我在两元店看了一款,跟你这个差不多,要五十多呢,不过那个做工明显不好,你这个至少也得一百吧。”
我唏嘘一声,伸手过去,“把表还给我。”
莎莎不给,哼哼地笑,“不,你都没送过我东西,这个表就送给我吧。”
我无奈地叹气,“我改天送你个好的。”
莎莎说:“就这个吧,我喜欢这个。”
我说好,并叮嘱她道:“戴着这个不要给别人看,很珍贵的。”
莎莎问:“多贵?”
我说:“十多万。”
莎莎就哇地一声,仔细看那手表,发出感叹:“有没有搞错?这破表也值十多万?能买四五个我了。”
我不应声,我也不想说话,我觉得她聒噪。
莎莎就自己说,“你知道吗,我大姐第一次卖了多少钱?”
“四千!”她冲我举起四根手指,“我大姐第一次只卖了四千,哭了三天,是我二姐告诉我的。”
我还是不理她。
她继续道:“我二姐就厉害了,我妈妈让她去卖,她不愿意,我妈妈就求她,说她不去卖,爸爸的病治不好,我二姐就说,要卖也行,她得先结婚,结婚了就可以卖了,你知道我二姐第一次给了谁吗?”
我还是不理她,专心开车。
莎莎说,“我二姐卖给一个香港佬,她那时还小,卖了一万块。起先哪个香港佬不愿意出那么多钱,是我二姐要求先结婚,他觉得好玩,才同意一万块的。我二姐就当天晚上哭了一场,后来一直都没哭过。”
说到这里,她看我一眼,我还是默不作声。
莎莎说:“我二姐每嫁一次,就记录一次,到现在为止,她嫁了一百多次,赚的钱全都给了我妈妈。然后到我,妈妈说,我最漂亮,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说到这里,她忽然不说了,呆呆地看着前方。
我却憋不住了,问她,“然后呢?”
莎莎道:“然后,我就天天等咯,我每天坐在那坛子上面,仔细打量每一个进来的人,妈妈讲,那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我潜在的男人,所以我要仔细地看,免得将来慌张。”
“那些男人,大多数都是老的,最年轻的也是三十好几,没有一个我喜欢的。偶尔有年轻的,也都是歪瓜裂枣,我就很担心,怕那些男人。其实晚上的时候,我时常被二姐房间里的声音吵醒,我会趴在那门缝里面看,我觉得那些男人好丑,我很怕那些男人。”
“后来,妈妈讲,女人生来就是干这个的,让我不要怕,她还说,第一次会有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后会很舒服。我一直很好奇,也很怕,我其实不想听妈妈的话,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说。直到后来,你出现了。”
说到这里,莎莎咯咯地笑,“我第一次见你进来,傻乎乎的模样,但是蛮好看的。我就在想,如果有得选,我愿意把自己卖给你。过生日那天,妈妈让我许愿,说过完生日,我就是大人了,你知道我许得什么愿?”
“我许愿,如果天上真的有神仙,就让你成为我第一个男人。哈哈,怎么样,我许的愿准吗?”
故事说到这里,我没有半点兴趣,呵呵两声,聊表慰藉。
莎莎的语调就变得低沉,“如果我知道,从那以后就忘不了你,我宁愿不许哪个愿。姐姐讲,第一次的时候,最好选个年龄大的,丑点的,这样就容易接受第二个。如果第一次选择一个年轻的,帅气的,就很难再降低标准,你说,我是不是傻?”
我很不客气地回答:“是啊,你真傻。”
莎莎看着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整天笑嘻嘻的,就不会伤心?”
我回:“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伤不伤心,跟我没关系。”
停下车子,我对莎莎道:“我早说过的,让你离开我,是你非不听。”
莎莎不再说话,将我手拉过去,重新给我戴表。
而后,她抓着我的手不放,轻声道:“其实我早就明白,但就是心里不服气,我那样都好,凭什么比不过她们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的脸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看着她道:“除了外貌,我真没觉得,你那样比其他人好。”
莎莎闻言就苦着脸,“骗我一次你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