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亭比李润先进屋子,等到陆夜亭寒暄了一圈坐下了,李润这才进来。
李润进来的时候脸色颇有些不自然,而第一眼看的则是谢青蕊,只是看了一眼大约又是觉得太过尴尬,就又将目光挪开了。
李润规规矩矩的给老夫人和大太太请安。
老夫人不知究竟,倒是还客客气气的。大太太的态度则是有些冷冷的。
谢青梓坐在旁边,只当是看戏。
横竖,李润既是都亲自上门了,那么肯定是冲着谢青蕊过来的。而且,李润这样姿态低的样子过来,更是已经说明了李润的态度。
陆夜亭也是一脸看戏的架势。
而最关键的谢青蕊,则是一直都是低着头,并不曾看一眼李润。那样子,倒是显然是恼得很。
大太太冷声开口:“鄂王爷这是来作甚?”
李润本也是个脸皮厚的,虽说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大太太这么一问,倒是一下子就让李润缓过来了:“我是来见青蕊的。那日发生了一些误会,我是特特来解释的。”
李润这样一说,面上还带着那么几分嬉皮笑脸的味道,一下子就是让谢青蕊恼了起来。谢青蕊几乎是霍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看住了李润:“李润,原来竟是误会?”
李润被这么一问,霎时心虚,抬手摸了摸鼻子尖儿,而后则是轻声道:“青蕊,这事儿的确是我不好,你也别恼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李润姿态倒是摆得颇有些低。
他这样,谢青蕊反倒是不好再继续发作下去,当即只冷着脸不说话。
谢青梓瞧着这般,只觉得有趣:除了对着卫泽的时候,她也没见过李润有任何这般的时候。就是对着卫泽,也是更多的如同被胁迫一般。唯独对着谢青蕊,倒是一副心甘情愿低头的样子。
而谢青蕊这样别别扭扭的样子,也像是动了心。
大太太却仍是不痛快,本想冷着李润,好好给李润一个下马威。老夫人却是不知就里,只当两个人闹了些矛盾,故而便是含笑一摆手:“既是如此,那青蕊你们二人便是出去说说,有什么话,说开了也就好了。”
李润听了这话登时大喜过望,几乎是立刻可怜巴巴的看住谢青蕊:“青蕊,你看——”
谢青梓心头够摸着谢青蕊必然会同意,只要谢青蕊自己没想着退亲。
果不其然,谢青蕊倒是真同意了。虽然是冷着脸,全然一副不愿意搭理李润的样子,不过……毕竟也是同意了。
二人一出去,谢青梓便是笑着劝了大太太一句:“青蕊也不傻,母亲别担心了。”
陆夜亭倒是大蛇随棍上:“祖母说甚为想念青梓,想叫青梓过去说说话呢。”
如此一来,谢家这头倒是不好再留,便是只能道:“既是如此,那青梓你便是过去一趟罢。”
随着陆夜亭出了谢家,陆夜亭便是轻声道:“沉星出了点事儿。”
谢青梓一挑眉,登时就是肃穆起来:“沉星怎么了?他怎么会出事儿?”
“沉星的吃食里,发现竟是有人下毒。”陆夜亭微微眯了眯眼睛,而后又冷笑了一声:“倒是还想连带着我一起毒死的。我们每日练字后要用点心,那点心里……被加了一些鸩毒。”
“鸩毒。”谢青梓神色登时更为凝重。
鸩毒这种东西,历来就是宫里特有的,外头是从来弄不到手的。
所以,陆家的鸩毒是哪里来的?
关键是,陆家的鸩毒,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了他们面前的?
因了陆夜亭此时就站在她面前,故而她倒是不怀疑下毒的成了事儿。所以,也还算冷静。可即便是如此,一想到那是鸩毒,她就觉得心跳都是加快了几分。
而后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果真是鸩毒?会不会弄错了?”
“祖父的好友,在宫中当了二十年太医,他亲自诊断的,如何会有错?”陆夜亭笑了一笑,神色却是有些阴冷:“那症状,对着医术自己也是能看出来的。”
谢青梓听着这话,最后就叹了一口气:“那可查出来到底是怎么样的?内鬼查出来了吗?”
陆夜亭却是摇摇头:“没有。如今正还在查呢。”
然而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查出来的。若是轻易能查出来,他也不至于如此重视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