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峰这一傻笑,却把对面的人笑愣了片刻,却也很快变了面色勃然大怒起来!
“笑甚?!做出如此恶行……竟还笑得出来?!你们父子二人真真……是恶心透顶!呼呼呼……你……”
“呵呵呵……我笑……你~傻……多好的机会……夫人已答允……待过了丧期……便再为我……产下一女……一女……呵呵呵……嘻嘻嘻……”
“你……疯……疯子……!都……疯了……”
那人瞧着疯癫的史峰,荒唐不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是渐渐脱力,抓着史峰衣襟的双手也无力的落下后,整个人向旁边歪倒,失神的默默流下了泪。
“我的儿……我的逸儿……老天爷……稚子何辜……逸儿……爹爹来了……别怕……”
那人念叨着艰难爬起,再次跌跌撞撞着朝着另一边游荡而去,剩下地上的史峰依然疯癫痴笑不止。
“逸儿?不对……是祥儿……祥儿……父亲……?父亲?去哪里了?……没了?没了好……没了好……没了不用……”
不用什么?他浑浊的双眼晃了晃,似有亮光划过。
“都死吧……死了才好……无人能越过我去……无人……都要死……才好……才好……”
他念叨着慢慢爬起,却两腿无力再次倒下,只能艰难的向着前方爬去。
而被史峰念叨的父亲此刻已悄悄逃回了家里,却不见得比他好。
只见亭长此刻面色与史峰无二,皆是黄中带紫红,疫热之症已发。
“败了……败了……终是输了一回……却是无可挽回…………身家性命……儿孙血脉,具……绝矣……”
亭长瞧着手中油灯上明灭的火焰,双眼亦好似有火焰在燃烧,待念完两行浊泪流下,立时遮掩住眼中倒映的所有光芒,手中的油灯也跌落在地。
屋内的火焰带着滚滚浓烟渐渐向外延伸,待人从恐慌中回神察觉时,曾经镇上最奢豪的宅邸已无法挽救。
……
悦来客栈二楼窗前,老爷子透过窄窄的窗缝,瞧着东边冲天而起的滚滚浓烟,心中焦躁难安,最终叹口气关紧窗户不再看。
这时敲门声响起,三口人同时望过去。
“进来吧。”
进来的是苟长文,面上带着愤愤之色,后面小心翼翼跟进来的苟长武则是莫名忐忑的样子。
“怎么了?”
苟长文朝着三人恭敬一礼,面上的恨色不减。
“回老爷,小的在楼下窗前守着,无意间听得邻里叫嚷此事,才得知此次瘟疫来处,竟是……竟是那已死的耆长家里不顾众人反对,停尸七日所发。”
三口人对这耆长太熟悉了,那天晚上差点让苟长文打死,饶他一命,结果下了楼不回家还瞎嘚瑟,最后让人给一棒子打暴了脑袋。
可……
“停灵七天?!”
一琢磨就明白是啥意思了,明白了更来气,死了也不消停,这啥时候了还停灵七天?!
“正是,那耆长家世于山口镇上很是了得,再加之有一美貌同胞姐姐对其甚是宠爱,这位姐姐又与镇上几家大户、包括亭长皆有姻亲关系。此次停灵七日便是耆长那胞姐主持,亭长相护才促成,这几日镇上凡是与其有关联者皆上门吊唁,如今……恐疫者不下三层……且染疫者已四散,怕不久……”
“……”
三口人把他说的话好好捋了捋,结果明白过来很可怕。
这是要把全镇的人全都拉去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