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我替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回到走廊,靠在门框上抽起了烟,对还没醒过神的杨佳伟说道,“别愣着了,打电话叫人过来敛尸吧。”
郑英豪的死,给了我一个提醒,再联系到杨佳伟之前也说过,何娟酒驾之前,曾经被几个小混混凌辱过,这让我找到了何娟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凶戾的原因。
看来在寻找细猴之前,她已经害死过不少人了,这个郑英豪是她生前的男友,肯定也做过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才会遭到这种报应。
我想了一下,对杨佳伟问道,“那几个欺负过何娟的小混混呢,你有没有逮到他们?”
“没有,估计是畏罪潜逃了吧。”杨佳伟哆嗦了一下嘴皮子,显然还没从刚才见鬼的事情中回过神。
“你在这儿守着,等接应的人过来,我必须马上回去一趟。”我丢掉了烟蒂,说道。
“啊,我一个人?”杨佳伟马上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王哥,这……这里有鬼啊!”
我递给他几张没有受到阴气影响的黄符,“放心,这个鬼的目标不是你,而且她现在已经离开了,你就算留在这里也不会有麻烦的。”
“那她万一在你走后又回来了呢?”杨佳伟还是不肯单独,脸上挂着深深的恐惧。
干刑侦的人单独面对尸体是家常便饭,可一旦和鬼魂扯上关系,还是难免会害怕,我只好留下来,多待了一会,直到别墅外面响起了警铃,这才走到大门口将门打开。
外面走进一队警察,简单交流了两句,我让杨佳伟开车送我回城区。
这小子早巴不得离开这儿了,立马点头答应,开车送我回到了风水街。
下车后,我径直走向兴德斋,发现大门居然已经关紧了,上午走得急,没顾得上拿钥匙,只好绕到后院,打算翻墙进去。
可刚走到后院门口,我就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后院的大门居然是敞开的,尤其在门槛附近,我还发现了一堆脚印,黑漆漆的,颜色很深。
难道女鬼已经来过了?
我心中一沉,赶紧朝着沈平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跑去,如果一切如常的话,细猴到了晚上应该会在那里才对。
可当我跑向那间屋子的时候,除了散落一地的牌位,却连一根人毛都没发现,沈平用来供奉先祖的神龛已经炸了,香灰洒了一地,连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摔在了地上。
现场很凌乱,想必是刚刚经历过了一翻打斗,看来我还是回来晚了。
“该死,这个女鬼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肠子都悔青了,正准备跑出后院去寻找细猴和沈平,可重新跑出院子,耳边却听到了“咯咯咯”的磨刀声,有个梳着辫子的老头,穿着一身唐装,正背对着我蹲在一块磨刀石附近。
我走向那个老人,发现他把头埋得很低,头顶上挂着一盏纸糊的灯笼,散发出绿幽幽的光,手上还抓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剪刀,正在磨刀石上十分僵硬地推着手。
“大爷,您这是在干嘛?”我不动声色地靠过去,蹲在他身边,“你有没有看见我朋友?”
“头掉了……头掉了……”
这老头自顾自地磨着剪刀,手上仿佛很用力。
“谁的头掉了?”我目光一闪,下意识我进了棺材钉。
“我的头掉了,咯咯……来了个泼妇!”老头把脸抬起来,露出一张五官几乎都磨平掉的脸,两个眼窝黑漆漆的,冲我阴阴一笑,“拿着我的刀,去赶跑这个泼妇!”
他把手上的剪刀递给我,站起来,转身就走进了沈平家的祖祠,而那盏灯笼也一下子熄灭掉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用来磨剪刀用的水,居然全部都是鲜血,整块磨刀石上都被鲜血涂满了,可剪刀却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一点杂质都没有!
鬼磨刀,这是打算让我把他家赶走闹事的女鬼啊,看来女鬼刚才肯定进来过,连沈平家的祖先都被惊动了!
我先用一块黄布把剪刀绑好,站起来,又重新跑出了后院。
没多久,我就在一条小巷中找到了细猴和沈平,沈平已经昏过去了,细猴则被人用红线绑住了双手,固定在一根电线杆上,脸上痴痴的,一边傻笑,一边抱着电线桩子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