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善寺是京都佛门的龙头,和白云观在京都道观中的地位一样。
有兴善寺带头捐款捐粮,剩下的寺庙自然影从——不从都不行,外边儿的百姓可都还堵着呢,要是别的寺庙都捐粮捐款,就他们没捐,那就等着被愤怒的百姓抄家吧。
佛门一动,忙着观星的白云道长也十分耿直的开始倾尽所有,比被迫的佛门可干脆多了,要不是住在白云观的宋傅文拦着,耿直的老道差点把自家吃的口粮都给捐了。
江浅夏的作为,白云道长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无量大师和他再是好友,也不好意思坦白自己被个小丫头给威胁了的事儿吧?
再说了,真相要是抖出来了,现在兴善寺空前的声望不也打水漂了?
不能说,不仅不能说,还得心中凄苦的装出一副笑脸来,在白云道长面前可劲儿的夸江浅夏的好,弄的老道有些憋闷,又赌气的闭门谢客,继续观星了。
各大寺庙和道观拍着胸脯说捐粮捐款,按规模大小给出来的钱倒是很利索的到账了,可粮食需要进一步清点和装袋,一时半会儿还统计不出来。
虽然没有确切的数字,但只是粗略估算一下,就让李广孝在宫中大醉了一场。
“朕高兴啊!原来朕的江山中,还有这么多米粮可用,原来朕的子民不用死这么多,好!好啊!”
醉话虽是笑着说的,却透出一股让人心酸的恨意。
这事儿只有江浅夏、古黎和长孙皇后知道,大醉了一晚的李广孝,第二天清晨,还是那个千古一帝!
为了便于统筹调配,所有捐赠的粮食都统一堆放在户部下属的空空荡荡的平安仓里。
每日里川流不息的牛车,运着沉甸甸的粮袋过来,随行的都是道士或者和尚,每送来一批,就留下一个对账单一样的东西,杜绝了偷奸耍滑的贪墨,也方便江浅夏清点。
整日守在平安仓的门口,看着粮垛越来越高,闻着粮食的清香,江浅夏这些时日里拧着的心,也跟着舒缓了许多。
“院长,已经有七十六万三千担了呢!虽然有些陈粮,但大多都是四年内的,储存的不错,新粮也占了大半!”
八岁的算学天才温琳琅,小脸红扑扑的抱着账本跑出来,趴在江浅夏的腿上眼睛蹭亮。
笑眯眯的摸摸他的头,江浅夏扭头往里看,就见应该在学院里上课的学生们,都灰头土脸的拥在粮仓里,帮些力所能及的忙。国学班的,由李承平带头,拿着笔墨在粮垛上写写画画做标记;算学班的,仔细的计算着斤两、思考各种结构,让平安仓里能容纳更多的粮;身强体壮又两边都插不上手的,干脆光着膀子当苦力,两
天下来,肩膀和手上被磨的全是血泡子……
宇文听涛这样掌管大局的人才,被江浅夏打发去疏通运粮路线了,他爹是当朝丞相,他又是拾慧馆的学生代表之一,谁都要卖他两分面子,倒省了江浅夏许多功夫。
乐呵呵的享受着“有事弟子服其劳”的先生待遇,江浅夏看着通往粮仓的大道,眉头跳了跳。
许多一看就不是正常运粮车队的人,脚步踉跄的过来了。
“站住!前方已经被军方接管,擅入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