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小心道:“万岁爷,莲主子与莲夫人甚是亲近,若能时常见见,定能慰藉思亲之苦。”
他自作主张之言,当时也是为了宽慰莲主子,哎哟,不知万岁爷是何意,别到时候被莲主子告状啊,自己先过了明路才是。
“思亲之苦。”皇帝念着这几个字,瞥他一眼:“南面的事,查得如何了?”
那才真的能治标治本,治疗他的小妃嫔思亲之疾。
胡淼淼冷汗顿时下来,笑意都收了几分:“奴才又飞鸽传了信过去,想来很快便能收到回信。爷您放心,算算时日,这几日也该有消息回了。”
皇帝冷哼一声,又是这答复,这难道他不知?
胡淼淼干笑着,万岁爷真是洞若观火,他那点小九九被瞧得一清二楚的,不过这事好歹过了明路。
穿过一道宫门,他道:“哎哟,爷您且慢行,奴才虽在沿途布好了防,却是放心不下,您的安危关系天下苍生,奴才这便告退去盯着那些小子,无比确保万无一失。”
皇帝懒得计较,笑骂一句:“狗奴才,去吧。”
比猴都精,到了关键时候便打马虎眼。
胡淼淼知是过关了,仿佛得了天大的荣誉一般,喜眉笑眼高呼:“狗最是忠心侍主,奴才多谢万岁爷的夸赞,这便去,奴才在外头恭候您的大驾。”
说着行了个告退礼,匆匆忙忙远遁而去。
张庆心中破口大骂,这死胖子,简直谄媚至极,万岁爷明明是骂他,却当做是夸,真不要脸!
一行人朝着宫外走去。
城中。
郭能坐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他借口出去游玩,让郭顺将他娘、他的夫人和几个儿子从南门送走。
他也跟着送了送,刚送完人从城外回来,去往郭府。
郭顺办事果真得力,考虑周全,这样的人他先头一直让去办薛平那老匹夫的事,如今性命攸关了,嗅到危险,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将人召回。
不过他也知道,那事不能出岔子,跟着郭顺确认了几遍都安排好了,才安心。
如今郭府只剩他那个无能的父亲,跟两个酒囊饭袋一般的弟弟,还有他的几个心爱小妾,和几个姑娘在。
这些人就罢了,一是无法送走,动静太大了,会引人怀疑,二是不能送走,郭家还得装着平日的模样,让外头的人瞧不出端倪,否则被薛平那个老匹夫知晓就完了。
既然享受了他郭能辛辛苦苦创下的荣华富贵,那这些人便留下与他共担风险吧,也算对得起他这个家主。
郭能的父亲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是他祖父亲自培养出来接手郭家的人,从小在郭家地位仅次于他祖父,在他祖父死后,他便成了郭家的家主,郭家的事他说一不二。
这就养成了他专横霸道的性子,性情暴烈,心狠手辣,却又阴险狡诈,连他父亲见了他都怕。
马车在青石路上“哒哒”地走着,郭能在车上闭着眼睛,思虑着下一步。
马叔戴着斗笠一直在后头驾着马车跟着,走一段路便换一辆马车跟,他这辆再换装束,等到了下一段路重新跟,这么做很是隐蔽,无人能发觉。
郭能的马车行到一个路口猛地停了,郭能身子倾斜就要撞上车架,身边小厮赶忙过去当人肉垫子,狠狠被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