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公孙弘他太再乎刘彻对他的看法了,以至于过了头。
他就想着皇帝会把儒家摆在第一位,事实上,刘彻对儒家并不是绝对的支持。
学说不在乎贵贱,
有用的,才是最好的。
此时公孙弘看了看外面,正想着皇上会与石庆他们说些什么。
“张汤,你说说,他们会不会重谈黄老的论调呢?”
重谈黄老,这些有点不太现实,张汤对此有些怀疑。
疑惑地道:“不会吧!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人又不傻,怎会死守着的那套不变呢?要是那样,他们还能活到今日,而且还会被陛下重新起用么?”
这话并没有让他安心,公孙弘还是有些担心:“不太明朗,最好去找包公公打听一下,看看陛下与石庆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有这个必要么?”
“哎!也许他们谈到了老夫呢?打听清楚,还是要好一点的。”
“学生明白了!”
张汤告辞之后,公孙弘便拿起身边的《谷梁春秋》,可怎么也看不下去,还没看上几行,就心烦气躁地直接丢在一边。
心不静,哪里看得进去书呢?
望着窗外从枝头飘落的残花,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他本着认真的态度,又重新拿起了竹简,虽说眼睛在竹简上徘徊,但心竟然纷乱地在天地间迷茫。
不行,还是不行。
这时候,公孙弘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连续咳嗽几声之后,就气喘吁吁了。
一旁的丫鬟们急忙上前,伸手为其捶背,这么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公孙弘抬起头,却眼见得夫人的泪水就在眼眶打转了。
哭什么呢?
“唉!你这是为何,老夫又不是病入膏肓了,至于怎么哀伤么……”
“这个……老爷呀,你这是怎么了?药吃了几剂,怎么就不见好呢?”
“额,吃药有什么用,老夫这病又不是药可以治的。”
她就嘤嘤地哭出了声。
她比公孙弘年轻了十几岁,公孙弘的病让她心里懵乱得不知所措。
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这一哭,丫鬟们也都跟着哭起来。
气氛俨然变得凝重起来。
听到这些,公孙弘的心烦立即转化为恼怒:“你……还有你们,这是干什么?老夫还没有死呢?你们真会折腾,能不能让老夫一个人安静安静?”
这一声喝止顿时起了作用,哭声戛然而止,夫人泪眼婆娑地唤了一声老爷,还想说些什么,就只见公孙弘不耐烦地挥着手,她便只有小心地退下了。
呼了一口气,公孙弘环望四周,现在,内室里静极了,偶尔从外面传来几声嘤嘤的鸟鸣。
呆望着屋顶,那个在心底盘桓了许久的疑问再度地爬上了眉头。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皇帝忘了石、庄二人曾是反对新制的人么?
难道皇帝不知道,朝廷里除了那个董仲舒,就数他公孙弘最懂治儒了么?
而且他检点着自己的行为,认为多年来虽无多大建树,却也兢兢业业。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皇帝冷落了自己呢?他就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