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徒劳的折腾了半天,却毫无成效,嚷嚷了半天,才发现钟艾莫的脸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格外可怕。
她正感到疑惑,却见钟艾莫突然低下头,欺近了她的眼睛。
“你爱上谁了?”
他的声音,是平静如常的。
可云雀却觉得,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啊。
可话已出口,哪有收回的道理——
“你见过的,东野新一郎。”
她随口胡诌,也不管他信不信。
钟艾莫恶狠狠地盯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松开手,放她离开他的钳制。
“——你眼光可真好。”
阴测测的语气,云雀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他被惹毛了。
不过,这可怪不得她。
如果不是他拆穿她的身份,让她无法自处,她用得着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这么一想,云雀瞬间心安理得了。
“等一下。”
钟艾莫见云雀要走,忍不住叫住了她,皱了眉,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可以下个单子,请你帮我拿一样东西回来吗?”
云雀猜不出钟艾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说。
“这事不归我管,你得去找别人。我只负责偷东西,不负责接单子。”
钟艾莫却不肯作罢。
“如果我非要这么做呢?”
云雀直接不甩他。
“我没有这个心情。”
“这可是笔十分划算的买卖,没有人知道,所得也就不用上交。”
钟艾莫用微嘲的口吻,引诱着云雀。
“这件东西并不难到手,而且,要多少钱都随你,你难道真的不心动吗?你就这么拒绝我,不觉得太可惜吗?”
价钱随她要啊?
云雀皱了皱眉,在他眼里,她有这么爱财吗?
不过,如果借这个机会狠狠地敲上他一大笔,那她的小金库肯定能壮大不少吧,离那个目标岂不是又近了一步?
好吧,她心动了……
“你倒是说说,想要我偷什么?是珠宝呢,还是古董?”
钟艾莫不说话,只举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左右摆了摆。
“那你要什么?”
云雀皱了皱眉。
“你总不会是想要我摘天上的月亮给你吧,那我可办不到。”
“我要你拿的,自然是你能拿到的东西。”
钟艾莫微微叹了口气,抬手牵过云雀的手臂,在自己胸口停了下来。
“你摸到了吗?”
云雀茫然。
“什么?”
“我的心。”
钟艾莫目光幽深地望了云雀。
“我要你拿的,就是我的心。”
云雀一怔,随即抽回手来,瞪了钟艾莫一眼。
“无聊!”
搞半天,他是拿她寻开心来了?
这男人,还真是有够恶趣味、有够变态。
简直是变态他妈给变态开门——变态到家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钟艾莫的态度,一点儿也不像玩笑,反而有些近似强迫她答应的冷硬。
“这笔生意,你不吃亏。”
“可我没兴趣。”
云雀懒得理他,谁说她不吃亏了?她亏大了好不好?
钟艾莫快步上前,双手扶住了云雀的肩膀。
“你会有兴趣的,你不是说要送安安去英国读书吗?有了这笔钱,你可以给他选最好的学校、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
“你滚开。”
钟艾莫不提安安还好,一提安安,云雀反而气不打一处来。
“你非要这样吗?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他难道不觉得,他的招数太烂了吗?
先是死缠,现在又换滥打了?
“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儿子。”
云雀声嘶力竭地吼了出去。
哼,儿子是她的软肋没错,可也一定是他的软肋。
想利用儿子来打动她,就得做好自食其果的心理准备。
钟艾莫懊恼至极,他怎么忘了,这个小女人,从来就不是只温顺的猫咪。
即便是猫,也只会是野性难驯的野猫。
云雀走得极快。
她的车,就停在别墅外,不远处的路边。
走过鹅卵石小路,再往前走几百米就是。
她心烦意乱,只想走得更快一些,早点离开,换个别的环境,好甩掉钟艾莫带给她的不良情绪。
风微凉。
夜风拂动路边树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又拂过来,吹动了云雀鬓边的发丝,飘到了她眼前。
云雀懒得抬手去理顺那些不听话的发丝,只甩了甩头,把它们甩到一边。
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间,云雀忽然就警醒起来——
路灯昏暗,树影斑驳迷离,可她耳畔,却隐约有男人的喘息声。
“谁?”
她一边发问,一边伸手按住了衣下的防身匕首。
没有人说话,反而有细微的响动,随着一点亮光,划破夜风的凉——
云雀下意识地偏身,躲了开去,几秒后,听到一道闷闷的“噗——”声,像是子弹射进了树干里。
云雀不及思索,一个跃身,跳到了树影里。
紧闭了呼吸,她悄没声息地查看着四下里的情形。
好在对方的人,似乎并不多。
云雀侧耳细听,终于捕捉到了不远处的一缕呼吸声。
她蹑手蹑脚地靠过去,绕到那人身后,用了十成的力道,朝那人脑后一劈。
那人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就失去了知觉。
云雀蹲身,小心翼翼地摸走了依旧握在那人手上的无声手枪。
她本不愿动手杀人,可若是为了自卫——
她举着枪,继续探寻隐藏的敌人。
“喀嚓——”
她太过专注,想要隐藏自己的踪迹,反而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泄露了行藏——
又是一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