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从直郡王府出来就是酉初,天色蒙蒙黑。
四福晋她们妯里在马车里闲话,也没有耽搁功夫。
她就直接吩咐人到了地安门,将舒舒送到皇城门口。
因这个缘故,四阿哥与五阿哥也都跟着过来了的。
到了地安门,三个妯里下了马车,很是依依不舍。
都是手拉手的,各自说了好几句,才散开。
舒舒换了马车,五福晋也回了自己的马车。
四阿哥与五阿哥两人骑马。
看着几妯里的模样,兄弟俩面面相觑,也是莫名其妙。
瞧着那样子,还以为是三年五载没见着。
九阿哥是晓得缘故的。
知晓舒舒是为了走礼的事,今天准备请教嫂子们,没有看着犯酸。
眼见着从四福晋车里下来,也明白这是嫂子的教导。
确实是比五福晋更合适。
五福晋经验不如四福晋足。
他对四福晋印象也极好,对两个哥哥也多了亲近,道:“弟弟前些日子淘换柿霜与橘红,都是现下正当用的,回头叫人给两位哥哥府上送些……”
四阿哥也有所耳闻,晓得九阿哥打发人四下里采买贡余之事。
他蹙眉,带了不赞成说道:“置办几样就行了,多少人家等着,也给旁人留些余地!”
这些地方名物,即便没有明码标价,实际上也是在私下流通。
各大王公之府、勋爵之宅,多有采选。
九阿哥已经晓得四阿哥的毛病,那就是好话不会好好说。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大度,不跟四阿哥一般计较,点点头道:“也差不多了,没采购几样……”
况且他叫人择拣的几样,就是些吃吃喝喝的,跟别的贡品比起来也没有那么金贵。
五阿哥则道:“只橘红就行了,柿霜娘娘跟弟妹先头给了……”
九阿哥也记了下来。
大家就此散去。
舒舒与九阿哥一行入地安门,四阿哥夫妇往北,五阿哥夫妇则是要绕过皇城往东南。
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在一辆马车上。
想着方才舒舒在四福晋的马车上下来,十四阿哥就有些没底,小声跟十三阿哥滴咕道:“好好的,九嫂怎么从四嫂的马车上下来?”
十三阿哥看了他一眼道:“许久没见了,亲近一下不是很正常。”
十四阿哥撇嘴道:“才半个月,怎么就许久了?不会是告状吧?说我坏话?”
到时候四嫂告诉四哥,四哥就又要啰嗦。
十三阿哥蹙眉道:“别胡说八道,九嫂不是那样的人!”
十四阿哥轻哼道:“反正不是大方人,无缘无故的,就不爱搭理人了。”
十三阿哥不高兴道:“怎么没搭理你?前些日子送的饽饽,今天也送了八宝饭,都进了谁的肚子?你要是再这样说人不好,那下回就别吃!”
十四阿哥不自在道:“谁叫我大度,不是那小心眼的,好好的吃食送来,吃了是给他们面子!”
十三阿哥摇头道:“你再这样不知好歹的,我就跟九嫂打声招呼,东西别送了。”
十三阿哥觉得自己才是小心眼,之前十四阿哥就是这些小毛病,他不会计较也不会放在心上,可如今越来越觉得燥了。
说话的功夫,神武门到了。
大家都下了马车。
舒舒的口罩也严严实实的戴了。
九阿哥也是如此。
十阿哥与十二阿哥下了马车。
十二阿哥的脚已经养的差不多,就是不敢轻忽,怕是有第二回,胳膊的骨裂也还要养些时日。
寒冬腊月,大雪不断,摔伤是常见的。
他这样出去,旁人也是见怪不怪。
九阿哥帮着舒舒将风帽系好,
十四阿哥想了想,凑了过来,跟九阿哥道:“好九哥,前些日子弟弟多亏了您照顾,给您添麻烦了,先头有什么不中听的话,您也别跟弟弟一般计较,咱们还是好好的……”
九阿哥听得稀里湖涂:“这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个时候赔不是了?都过去多久了!”
十四阿哥看了舒舒一眼,笑道:“这不是怕了,怕九哥您记仇,吩咐九嫂不给弟弟预备吃的……”
九阿哥还没说话,舒舒已经停下来,看着十四阿哥道:“阿哥是谁,九爷是谁?”
十四阿哥有些懵,道:“我是小十四啊,九哥就是九哥呗……”
舒舒打量十四阿哥两眼道:“阿哥是皇子,我们九爷也是皇子,不是您身边的大管事,由得您使唤差遣!至于德妃母先头的话,我们可从没应承,我们自己还小呢,哪里能照顾好旁人?”
十四阿哥涨红了脸:“娘娘就那么一说,您不用放在心上,我都多大了,不用谁照顾……”
舒舒点头道:“我看阿哥行事,已有章法,确实是个大孩子了……”
说到这里,看到十三阿哥在旁,她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照我说,阿哥想要立起来也容易,别处处拉着十三阿哥,自己该独立就独立,将哥哥的做派摆出来,回头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跟前,你也是好兄长……”
说完,她也不等十四阿哥应答,转身就走了。
今天腊八,宫里大膳房熬了八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