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季轩二话没说，直接扇了他一个巴掌。手上火辣的触感还未退却，季轩下一秒就拽住了老头儿的白胡子往自己的方向拉，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他胡子下的脖子。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给老头儿一点喘息的时间。

在老头儿的视线中，季轩的头刚好挡住了夜空中高挂的圆月，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狠厉，好似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充满着怨与恨。

“他们。。。是我的底线！！！你不该变成月琨来骗我！！！”

季轩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露出来的，刚刚因感动还未来得及流下的眼泪夺出眼眶，因她的狰狞的面孔，在季轩的面颊留下崎岖的泪痕。

“我和神，人，灵，鬼不一样，我是因为人对‘情’最真挚美好的情感而生的，从本质上说我是和魔一样的存在。若人们遗忘我，我会消失，忘川会消失，这会消失，就连连潇潇也会消失。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老头儿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睛，用湖蓝色的眸子平静的看着激动的季轩，即使脖子被掐住了声音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季轩这才想起来，这个老头和自己脚下踩的地，头上的黑夜，老头儿身后的凉亭，甚至被自己掐住脖颈的老头都只是这三生石的幻境。

季轩垂下了掐住他的手，抹干了面上的泪痕清了下嗓子问他“为什么是我？”

“那你应该去问月琨，而不是我。毕竟是他把那个吊坠给你的。”老头儿拿出季轩熟悉的那条项链，拿着它凑到月光下打量道“我真未曾想到，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这样一个家伙的手里。”

“家伙？”季轩双手环抱在胸前，朝着他冷笑道“亏你活了这么多年，说话就这点涵养？”

老头儿可怜兮兮的撅着小胡子，捧着被打的那半边脸嘟囔“我对一个会扇老人巴掌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你丫压根就不会疼，装个毛啊？！”季轩气得跳脚，用肩膀撞开他回到亭子里从太白牌移动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一口灌了大半。

冰凉的碳酸液体冒着泡泡从嘴留到胃里，从胃里涌上来的气体呛得鼻子疼，液体经过的地方有着酸酸麻麻的疼痛感，让几近失控的季轩冷静了下来。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我记得它不是被大黄吃了吗？后来跑去宠物医院照X光，我们还都以为它被消化了呢！”

老头儿没好气的回她“是我用着最后那点力量把它弄回来的。。。不过，如果我没动用那点力量，其实苦情湖也没那么快过期。”

“竟然是你搞的鬼？”季轩不可思议的指着他问“你一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石头，分清楚点主次好不好，这东西等它自己拉出。。。排出来不就好了？！”

“你竟然想着它被拉出来？！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试想一下，自己被人拉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啊？！”

季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想把刚刚那段想象甩出脑子，结巴的承认“确实挺难让人接受的哈。。。”

老头儿叹了口气，理了理长衫坐在季轩对面，避开季轩的视线问“季轩，你知道你是这六界外物一样的存在吗？”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知道天界这个六界的主宰者是如何对待你这样的存在吗？”

季轩摇了摇头，疑惑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月琨之所以会选择你，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用着另一种方式。”季轩不解的直视着他的眼，老头扯着嘴角的小胡子扬起了可爱的角度笑道“他消逝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抱歉没能遵守诺言先你一步离开，谢谢你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像个人一样活着，还有就是拜托我好好照顾你，让你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你真的很多事唉，你的人设是事妈吗？！”

“。。。。。。”

“好。。。这个月老我当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

。

。

季轩被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刷新了三观，尤其是世界观，比刚知道六届体系还要颠覆。

刚刚就在季轩答应做月老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景象包括白胡子老头儿都被一阵大风刮没，眨眼间季轩站在一片白色之内，季轩环顾了四周看着这一片白茫茫，低头竟没看到脚边的影子。她向前迈了一个步子，脚边竟然浮现出一对名字，那黑字犹如水波涟漪一般，以她为中心开始扩散着，没过一会儿便遍布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

一时间，季轩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感觉周围的空气是被抽走了一般。

很快季轩又镇定了下来，这不过是她对陌生环境过分焦虑才产生的错觉，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等季轩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到自己漂浮在空中。

季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伸出的地方是一出地方的月老庙，身后这个石头刻着的老头儿下摆着一个大铜樽，来来往往的人在此上香跪在蒲团上许愿。

“月老在上，小女子只求一郎君，愿与小女共度此生。若心愿达成，小女子必当月月来此上香，感谢上苍成全。”

“月老啊，我家阿郎是个老实人，您可一定要许他一个好姑娘啊！”

“呜呜呜~她们家瞧不上我把蕊儿强行许配给一个大员，我知道我和她此生无缘，唯望她能此生安好，而那个家伙就@￥@T%$##@。。。”

季轩还未翻译完这个书生用文言文骂人的话，老头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吓得她一个没‘站’稳从上面摔了下来。

季轩没好气抬头瞪着他吼道“你差点吓死我了！”

“你胆子真是出奇的小啊！”老头儿抚着白胡子吐槽道“你这么怕狗，平时怎么和啸天相处啊？！”

“唉，你知道我每次和他共处一室需要做多久的心理建设吗？！”季轩掸了掸身上的灰，看着白T??上担不掉的灰感叹了句“哎呀，这件白T??是啸天的，脏了怎么办啊！”

季轩用着埋怨的小表情表达自己的不满，打量了一下周围问“这是哪的月老庙？”

“昆仑山下，人界上第一个月老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