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馥如此愤怒,皇甫翊脸色一沉,并不放手,柔声问道:“雪儿,你去哪?刚刚我与夏候冰清并没什么,是她……”
“与我何干?”苏馥冷道:“我是我,你是你,你与哪个女人好关我屁事啊?”
皇甫翊想了想,回道:“既然不关你的事,你生什么气?你走什么?”
“我……”苏馥被皇甫翊堵得没话可答。
对啊,她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她巴不得与皇甫翊扯不上半点关系,又怎么会在意皇甫翊与哪个女人在偷情?
她脑子抽了吧?
苏馥深吸一口气,布上笑容道:“翊亲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哪里有生气?我只不过是要去龙泽山庄救人。”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道:“明日本王送你去,今日本王还有话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放手!”苏馥猛地甩开手,跳上马车,对车夫道:“赶车!”
车夫听苏馥喊皇甫翊翊亲王已经吓得呆住了,这个绝美似仙的男人是战神翊亲王?
被苏馥这一吼,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挥着鞭子就要赶车。
“不准赶车!”皇甫翊朝车夫低喝,猛地拉住了僵绳。
车夫吓得动作一僵,愣在了那里。
苏馥心中窝火,再怒道:“我说赶车就赶车,是我给你银子不是他,听我的!”
“本王说不准赶车就不准赶车!”皇甫翊声音大了几分。
车夫被这前后两人吼得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这遇上了什么事啊?
苏馥气极:“皇甫翊,你凭什么不让他赶车,你以为你是王爷你就了不起了?滥用职权恐吓小老百姓?”
皇甫翊斩钉截铁道:“凭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同意你走。”
你这不要脸的男人,刚刚与夏候冰清在里面纠缠不清,现在又来纠缠我,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想管我,你还没那资格。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
“你是翊王妃兰雪?那个与人私通的淫妇?”车夫听到皇甫翊说苏馥是他的王妃,联想到兰雪来,转头看向苏馥惊问道。
苏馥一愣,看向车夫恼火道:“我是兰雪没错,但我不是翊王妃,也不是淫妇?”
不是大家都不知道她被废妃一事吗?怎么却车夫好像知道?还说兰雪是淫妇,你才是淫妇!
确定了苏馥的身份,车夫脸上立即布上厌恶,对苏馥道:“你下来,我不搭你去了,我媳妇说兰雪丢尽了天下女人的脸,见到她要远离,否则沾了晦气!”
苏馥成了头母狮子,大吼道:“兰雪没有与人私通,她不是淫妇!”
“太后都废妃了,就证明兰雪确实与人私通,有人不让我们议论,但是我们心中还是知道是非黑白的,你赶紧下来,别弄脏了我的马车!”车夫也怒道。
皇甫翊脸黑如炭,目光犀利地扫向钟棋蓝鹫:“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钟棋蓝鹫惊恐不已,抱拳道:“属下该死!”
旁边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听说马车上的女人是兰雪,皆小声地骂起来。
声音虽小,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却清晰地传进苏馥的耳中,让她觉得自己是头被人围着议价的猪,马上就要被他们刮毛割肉,千刀万刮。
一时间各种委屈愤怒难过寒心齐齐涌上心头,兰雪被折磨了一辈子,死后骂名一波一波来,这些人听到风就是雨,完全不分清红皂白,先前她为兰雪博来的清白随着兰雪的复活,又重新被践踏干净,换上了满身的污秽。
她苏馥是现代人,可以秉承清者自清的思想,不理世俗冷眼,但兰雪一生受苦受难,凄惨而死,她不能让这群忘恩负义的人如此抹黑她。
就算要离开这个地方,也要让兰雪清清白白地离开,背脊挺直的离开,否则兰雪和小豆芽一辈子都要活在辱骂冷眼嘲讽当中!
如此冤屈,堪比窦娥,天可忍,地可忍,苏馥不可忍!
她眸子一寒,抬手指向众人,语气冰寒地喝道:“你们谁再敢说一个字试试?”
众人被苏馥吓得身子猛地打了个冷战,好冷啊,今天虽然没太阳,也不至于这么冷吧?
皇甫翊一张脸已黑得像被泼了墨,眸中一片深邃。
苏馥扫了众人一眼,厉声道:“好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们难道忘了,去年大旱粮食无收,三国攻打烟云关,是谁种出粮食来供应战事,才令烟云关战胜,攻退三国保你们平安?”
来往百姓齐齐愣住,看着苏馥。
苏馥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怒喝:“是我,是我兰雪!”
众人如被浇了一身冰雪,顿时从头冷到了脚!
“兰雪可有问你们要过半分好处?”苏馥站在马车上,背脊挺直,俯视众人,满身犀利:“一个为你们保家卫国的女子,你们是怎么对她的?说她与人私通,骂她淫荡,辱她儿子,你们好有良心!
可是有谁知道,她没有与人私通,她的儿子也不是野种,她是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女人,他的儿子是皇甫家最纯真的血脉,可恨你们眼瞎心黑,一群白眼狼,只知辱她骂她欺她,可曾为她说过半句话?”
众人满脸惨白,羞愧万分,愣愣地看着这个挺拔高贵的绝世女子。
钟棋蓝鹫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皇甫翊亦紧绷下巴,眸中尽是杀气。
“去年兰雪病死后,天至大旱于天下,以至粮食无收,国破家将亡,如今兰雪再背骂名,老天有眼,又将降难于你们,兰雪今日指天立誓,若再临大旱,我不会多种半粒粮食救你们!”
众人心如沉渊,惶恐不安,对苏馥再无半丝嘲意,一个个面如死灰站在那里。
四下一片寂静,天黑得如同要砸下来!
苏馥怒气说罢,跳下马车,把小豆芽抱下来,对车夫冷喝道:“马上给老娘滚,否则老娘杀了你的马,烧了你的车!”
车夫也愣在了那里,听到苏馥的怒喝,吓得猛地回过神来,赶紧驾马走了。
苏馥再没看众人一眼,拉着小豆芽背脊挺直地离去。
人群自主让开一条道,让苏馥母子过去。
齐齐看着那个碧水罗衫,容貌倾城,满身挺拔傲骨的女子,背影单薄得那般令人心疼,却坚强如此,令他们汗颜啊!
皇甫翊闭眸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眸子追了上去。
钟棋蓝鹫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也追了上去。
“雪儿,你要去哪?”皇甫翊追上前,却并不再拦她,而是走在他身边问道。
苏馥道:“我要给兰雪和小豆芽洗刷冤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能让她蒙受污名。”
皇甫翊咬牙点头,重重道:“交给我。”
苏馥顿了步子,转头看向皇甫翊,只见他绝美的脸上一脸憔悴,眸中似痛似怒,身影仍旧挺拔,重重地说了三个字,再没解释什么。
苏馥眉头微蹙。
兰雪之事,皇甫翊并不比她好受多少,这么久以来,她亲眼所见皇甫翊对兰雪所做所为,先前她以为大家不知太后废妃一事,其实是他暗中压下,不愿让她听到有辱兰雪之言,若非他们争吵,暴露身份,她也许不会听到有关兰雪的骂名。
这个世上,除了她苏馥,如果还有一个人为兰雪说话,相信兰雪的,那必是皇甫翊!
她深吸一口气:“你……”
这时,青绝突然从空中落下,阻了苏馥的话,抱拳朝皇甫翊禀报道:“王爷,太后和皇上去了翊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