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已摸到石梯,然而抵不过突如其来的气流的迎面撞击,身后还有拽着披风往下扯的风,整个身体慢慢的不受控制的往后堕下。
“玥小姐!”
“不要救她!”
咦?
云翳欲拦腰接住玥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在霆霓的喝止下,只能任由指尖和她的披风轻轻擦过。
天帚和曙雀顿时也没了主意,基于本能,他们应该救下她,尤其听到那凄厉的惨叫,可是理智却要他们遵照霆霓殿下的指令。
连霆霓殿下都那样说了——
就这样,两人淡定听着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擦过耳际,眼睁睁看着捂住脸的人类小孩在面前坠落。
或者她就这样掉下去了。
他们站在原地,发散的思维漫游四方,各种记忆在脑海一闪而过,驱使他们对未来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例如——和巫女签订的契约,除非一方死亡、一方死亡、死亡……解除。
他们看着人类小孩掉落的方向,噤声等待着同一个结果,发着同一个梦。
只要她就这样继续掉下去。
然而,梦没消一刻破灭了,就在霆霓伸出手的一瞬。
唉——
天帚和曙雀失望至极,搞不懂霆霓殿下为何把希望赠予又要亲手泯灭它。
自不知被埋怨的霆霓也不轻松,接下这么个高空坠物,徒手定是不可承受的,压抑着身心爬了466个阶梯,将近七百米的高度,霆霓不得不跳开石梯,抱着人类小孩一直跌回一百米下的低空。
这个高度,和打回原点无差。
他收住魔力,才踩上石梯,身体随着石梯来回摇晃直至停下,见石梯无损,霆霓暗暗吁口气。
周围的风声停住,她撑开指缝窥探。
啊——
确认安全,她再次扯开嗓子。
“嚷什么,没事了!”霆霓赶紧把她扔掉。
“有事,我的脸被魔法打到了,很痛,可能毁容了!”她指着被擦出红印的脸。
“雨而已!”被打到怎么样了?她就是为了这种事大呼小叫?早知道就不救她了。
“不,这不是普通的雨,说不定是腐蚀性液体——”她看摊开手掌,上面还有留有水汽,果真是,“是普通的水。”
霆霓瞪着她。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是他们,刚刚他就站在边沿望着我,充满恶意和邪念……和漩涡穿过四号楼城门一样,对了,那时他们还命令关闭城门。现在又想故技重施,阻止我进入五号楼。”
他们?他?
“你确定是他们?”
“对!四号楼城门那些人,他们到底是谁?鬼鬼祟祟、阴险、恶毒……”
是晷景和白驹!
“其中之一的你不也很熟悉吗?”吞掉了皿之璧的白驹。
“刚刚的不是他。”她肯定。
“是晷景?”霆霓语气里尽是质疑,不要以为态度坚定就可以混淆视听,晷景不会那样做,下令关掉城门不是针对人类小孩,而是他,“你确定不是白驹?”
玥眼睛瞪得要把人吃掉了。
“他把整个皿之璧吞掉了,没有我根本取不出来,怎么可能搞错!”
这样说是没错啦。
“总之,事实就是刚刚晷景袭击我,阻止我上五号楼。”她愤然指着天空。
“不是,攻击你的是冰雹。”
这时,天空再次下起冰雹。
霆霓挥动双手速度快如千手观音般的接下所有要砸到身上的冰雹。
干嘛要接着,它们像顽皮的小孩在石梯上上窜下跳,好不欢快,打在铠甲上的声音很清脆,咚咚咚的,格外动听。
这时,一块石梯被风吹移,刚好移到她头顶,兜接上面的冰块。
像光之国这种极端的地理环境,极端的昼夜,极端的气候,突然风切变,下雨变成下冰雹一点都不奇怪,对他们来说,还是好事。
“不,就是他。”
“不是。”
“晷景大人不会那样做。”曙雀的声音传来到两人耳朵,想给他们的争论来个了断。
“在四号楼城门,他就那么做了。”
“你根本没看清来人,四号楼没有,这里也没有。”霆霓泼她冷水。
“你不相信,干嘛还要救我?”
叫得像杀猪一样,不用猜又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她对那些无聊的小事尤其计较。
“为了保护石梯,你比猪还重,万一他们接不住而用了魔力,石梯就会断开。”
什么!真是狗嘴长不出象牙。
“啊哈,不愧是魔族,就阴险了得。竟然用如此毒辣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孩子。”她把水甩到霆霓面具上。
“小孩子,有你那么危险的小孩子吗?”霆霓冷冷地说了一句,语气里尽是蔑视。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