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特殊体质有时候让她相当烦恼,狠狠召唤了魔法,挥洒了汗水,体温总算降下来,但相对的,人类躯体可受不了这强度,大秀过头之后可是相当疲惫。
除了第一个水球是直接打到黑影身上,其余的都是往地上打落的。因为第一个水球是具冲击和冲刷力的攻击魔法,其余的只是其他魔法的载体,载着巫女常用的召唤魔法,能让植物迅速发芽成长,并作为攻击武器使用。
这样大举措只是为了向霆霓证明,黑影就是在五号楼袭击她的人,与四号楼下命令关闭城门的是一路人马。
——他们身上会有绳藻的孢子。
从最初的光明驱散到光环萦绕,最后连光刃也使上,魔法辐射范围越来越窄,魔力越来越弱。
光刃疲弱地在半空随风飘荡,松林的黑影累得弯下身子,还能听到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声,摆脱绳藻的缠附似乎让他的体力见了底。
比人类小孩还虚弱的样子,这魔族的体能连人类都不如?
霆霓瞟一眼用来挡光之翼的披风,这是双层布料缝制,外层已经变成了碎布。他还以为完好无创地挡下了。
玥推推霆霓,让他走在前头。
一片卡在绳藻中实部震颤着,还在努力却无力割切着绳藻的光刃,它随绳藻随风飘落,刚好落在她手背上,这时光刃耗尽魔力而消失,如雪花瞬间升华。
魔法弱得有点不正常,开局时的气势哪里来的?那一下爆发的魔力把她召唤而来的光明球都吞噬了,横扫千军的光之翼只是虚张声势?
她蹲下,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绳藻藻体,对比早期树上的长短和切口整齐的,她面露不解,随即叹息:“这些是上四号楼时用来拉我们一把的绳藻的孩子。”
“那又如何!”为何她的关注点永远先落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之前把我们拉上来,藻身都拉坏了,离开水一段时间后,即使放回海里也无法成活了。”她轻轻放下支离破碎的绳藻。
“那又如何?”霆霓再次发问,通常她这样慢条斯理的解说,后面肯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嗯,顽强生存的意念还是让它们把下一代的希望寄托在魔族身上。可惜它们在陆上并不能生存。”
没完没了啊?
“没有了,就是想让它们发挥一下余热。”她笑。
“他不是晷景。”霆霓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晷景横手就一刀,才不会用光刃消磨时间。
“你的意思他是白驹罗?”当时绳藻缠住的就这两人,她费尽力气不就是为了证明给他看。
霆霓一下被问住,黑影似曾相识,但那与白驹并不相符的魔法。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五号楼来干什么?”松林的黑影振作起来,向他们吼叫,踩踏着满地的绳藻,发出吱吱的声音,一步步走近他们。
霆霓和巫女相视一眼,更加迷惑他是谁了,这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埋伏的人竟然不知道他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晷景或白驹是白痴吗?
可是越靠近,他的脸容渐渐清晰,他们反而越发不确定。
当两者的距离足够得看清对方时,雨也停了,让视线更加清晰。
一个孩子,十岁左右,一张稚气的清秀脸容,辨识度高的红色瞳眸,肤色较为暗淡,像覆上一层黑纱般,这是在夜晚的原因。
有种说不出的异样,但这的确是一张霆霓熟悉,玥也略有印象的脸。
“他是谁?”她头顶着一个打问号。
她在光之国的头号大敌,这个距离都要问,她视力没问题吧?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是白驹。
从绳藻传来的感触,还有魔法的光晕来说,的确是四号楼城门的魔族,但是他是否是那个吞掉皿之壁的小偷,她却不确定。
和普通人只能用眼睛从容貌辨识不一样,巫女的眼睛看的不单是容貌,她们能把某些方面看得更透彻。
“我不知道!”不是晷景,她输了,可是这是白驹吗?“白驹有同胞兄弟之类的?”
“没有。”
“兄弟姐妹?”
“没有。”她正要继续追问,霆霓马上打断,“孩子也没有,私生子也没有。”
玥撇嘴。
“你跟人家很熟吗?你们一起共度过多少时间?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你了解他一家三代的情况吗?你跟他确认过那些事吗?”她眯着眼睛不住追问。
霆霓捂住耳朵,女人的喋喋不休杀伤力非常大。
“事实摆在眼前,你就承认是你搞错了。”
“可是他体内没有皿之璧。”
没有?
“但他怎么看都是白驹。”人类小孩不是会说谎的人,因为不想说的时候,她干脆不说。
没有皿之璧的?
两人同时望向白驹。
“你们聊够了?”一直忍耐着被讨论的郁闷的白驹终于跳起准备再次向他们使出光之翼,打断无意义的闲聊,“那接招!”
两人寸步不移,看着白驹发出的魔法,任由光之羽毛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耳边温柔飘过,最后在身后两米处消失。
这魔法的效果真好看但不中用,魔力弱得像小孩子一样……白驹的魔力远不止这样,不然他不可能从人类小孩手中偷走皿之壁,怎么就这种程度?
霆霓转身往火光的方向走去,挥挥手。
“交给你了。刚好可以再微微出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