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轻易不离开寿安堂，这么多年，王府无论有什么事，她都是事不关己，没想到为了自己，居然亲自过来，对自己的疼爱之心可见一斑。

顾锦程恨恨住手。

“母妃快些过来坐，别累着了。”沈芷青也立刻扮演起孝顺儿媳的角色，上前扶老王妃，一边解释，“母妃有所不知，方才——”

老王妃就着顾飞雪的手过去坐下，直接避开沈芷青的手，淡淡地说：“我听说云烟受杖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锦程，你怎么能这么对飞雪！”

如果她没有及时过来，锦程是不是要把飞雪给打死了？

沈芷青脸上表情略微一僵，没想到老王妃居然当众给她没脸，但她向来城府深的很，并没有表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母妃，是这孽障残害手足，顶撞长辈，不知悔改，我才要教训她，让她知道好歹。”顾锦程余怒未消地说。

大齐是最重孝道的，尽管老王妃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对老王妃还是很尊敬的，若不然一旦被史官弹劾不孝，轻则丢官，重则要被流放的。

“残害手足？”老王妃上下看了顾锦程一眼，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是悲愤而嘲讽的，“这话从何说起？阿雪的性子你也知道，她在外头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们本该对她多些怜惜，怎么我听说自从她回来，你们一个个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容她不下，又是怎样？”

沈芷青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老不死的这是什么意思！

王府后宅的事都是她在打理，说她容不下顾飞雪，岂不是说她欺没娘的孩子吗？

俗话说抬手不打无娘儿，老王妃这是硬把这顶帽子扣在她头上，好让她引惹人笑话，出门被戳脊梁骨啊。

“母妃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人容不下这孽障？明明是这孽障自己不知好歹，不识礼仪，处处惹人厌恶！”顾锦程愤怒地说。

老王妃眼神更冷：“锦程，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一口一个叫自己亲生女儿做孽障的，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顾锦程嘴一张，想要反驳，却没有话。

他厌恶长公主，就从来不喜欢顾飞雪，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

“你说阿雪不知礼仪，你自己想想你这个做父亲的可曾让她尊敬亲近你，爱慕你？你如此待她，她一个小小孩儿，心中作何感想？”老王妃越说语气越严厉。

“母妃不要只替她说话，若她知道尊卑，懂得进退，我又岂会不好好待她？”顾锦程语气中透着烦躁。

平常母妃也不管这王府的事，怎么这次顾飞雪回来，母妃处处维护她了？

“你是她父亲，当然是你先给她做个表率，若你能待她好一些，她又岂会不知礼仪？养不教，父之过，上梁不正下梁歪，阿雪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对，也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有什么脸面教训她？”老王妃猛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母妃，你说够了没有！”顾锦程本来被顾飞雪顶撞已经足够愤怒的了，结果老王妃还处处给他添堵，他的火气也上来了，大声喝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里指手画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