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青叹了一声，心肠硬不下去了。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一直疼着的孩子，她再生气再失望，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不过为了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沈芷青并没有接着就原谅他，冷声说：“你不用说好听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到大就只知道说好听的哄我。”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没有哄母妃，我说的都是实话，天地可鉴，若有半句谎言，叫我受天打雷劈！”顾玉华赶紧赌咒发誓地说。

他现在知道也只有沈芷青才是真心疼他，全心全意帮助他，他自己的心智计谋还远远不够，如果没有沈芷青替他谋划，他是不可能成事的。

“行了，你也不必说这些。”沈芷青看他如此认真，终于不再生他的气，上前轻轻摸着他的头，语气也软了下去，“我做这些，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死也闭上眼睛了。”

“儿子一定会听母妃的话的！”顾玉华保证地说了一句，接着又露出担忧的表情，“以前儿子不懂事，不知道上进，做了那么多错事，也没有好好做功课，现在父王一定对我失望，不愿意再你管我的事，母妃，我们要怎么办？”

沈芷青摆了摆手说：“这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事情已经这样，要让你父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可能。现在只能尽力挽回，你记住，等你养好伤，回到学院一定要认真做功课，好好读书，现在只要你肯努力，都还来得及，知道吗？”

事实上，有点来不及了。

顾玉华已经十六岁了，有些好的学生在这个年纪，已经成为朝中重臣的门生，有些表现卓绝的，甚至能直接成为天子门生，开始了他们的为官之路。

顾玉华年纪还不算太大，可糟糕的是现在入学制度已经改革，大批优秀的学生进入学院，这些人深知得到这样的机会不容易，必然更加珍惜，玩命学习。

再加上他们本身就很有才华，顾玉华在他们中间，可谓“泯然众人矣”，就算他再怎么发奋读书，依他的资质，恐怕也追不上那些优秀的人。

如果她娘家权势还在的话，倒也不是大问题，让父亲从中运作一下，无论如何也要给玉华弄一个小官当一当，也不枉她和王爷这么多年，花费巨资供玉华读书。

可是现在她娘家早就失势，朝中凡是跟她父亲关系比较亲近的，也或多或少受到了“问刺”之事的牵连，这条路已经完全行不通了。

现在顾玉华所能做的也只有好好读书，将来再拼搏一把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听母妃的话，好好读书的。”顾玉华立刻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接着又露出犹豫的表情，看了沈芷青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沈芷青看到他这个表情，心就先颤了一下，追着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快点说！”